白姓女孩名字取名两个字古名,白姓女孩名字取名

白姓女孩名字取名两个字古名,白姓女孩名字取名

第九章 金童玉女初相识

这是庙会后的第一个早晨,太阳还没有出来,天空中已布满了色彩缤纷的朝霞,灰的、紫的、红的、粉的、金黄的,一朵朵,一片片,一道道,像火把,像枫林,像唐僧取经的火焰山。各种图案变幻着,簇拥着,光灿灿如珠海翻波,明艳艳似天空锦绣。和煦的春风,轻抚大地。太阳跃出了海面,阳光洒满了大地,照亮了牛奶奶的小家。

在庙会主干道的西头,有一个坐北朝南的农家小院,面积不大,院子北面是三间堂屋,东边有一间厨房,南边有一间简单的拱形大门,这所有的建筑,除了一层抗碱的石头和几行青砖之外,都是用泥土堆砌起来的,墙体被雨冲刷出道道水痕,以及那一块块斑驳陆离的修修补补,尤如一个饱经风霜、衣衫褴褛的老人。大门上有一幅对联:

上联是:桑林麦垄田家事

下联是:茅屋竹篱出世人

横批:一人世界

堂屋门上也有一幅:

月探一枕绣梦

风听两姓情缘

别看这院子简陋破败,屋内却有另一番景像。当门正中央摆放着一张条几和一张八仙桌,还有两把老式圈椅。东面有一道陈旧的木制楼花屏风,上面雕刻着四个篆字——“蛙声一片”,三十六只形态各异,大小不一的青蛙,齐聚一堂,仿佛举行着一场别开生面的盛会。这些家具由于年代久远,以及无数次的擦拭,凸起的部位已褪了色,光亮亮的,透出一股古典的传统气息。屏风入口处,悬挂着两扇宝石蓝布帘,上方有四根飘带,第一根飘带上,绣的是紫燕双飞迎春花;第二根飘带上,绣的是粉瓣黄蕊绿叶莲;第三根飘带上,绣的是硕果累累金秋月;第四根飘带上,绣的是玉树银花兆丰年。不难看出,屋内的设施,都是当年牛奶奶的陪嫁品。

昨天夜里,由于牛奶奶在楝儿身上发现了女儿的绣花肚兜,内心便掀起了一排排惊涛骇浪,她辗转反侧,不能入睡,一直到天亮才沉沉睡去。

西间曾经是桃子睡觉的地方,这里是一道彩色的幕帘,它是由上了色的玉米皮编制的花串组成。桃子失踪后,牛奶奶还是按以前的规矩,按时除尘,按时上色,所以幕帘依旧色彩鲜艳。 楝儿来牛奶奶家的第一夜,就是睡在桃子睡过的床上,不知是她一天的紧张和惊恐带来的疲倦,还是她找到了安全感,来牛奶奶家里的第一夜,楝儿就像母亲怀中的婴儿,睡的香甜极了。

忽然,大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楝儿从梦中惊醒,她穿好衣服,撩开东间的布帘,见牛奶奶还在睡觉,便又蹑手蹑脚地退了回来。她仔细打量着屋里的摆设,心中突然产生一种莫名的疑惑:明明是第一次来这里,咋没有感到陌生与拘束?她看着门帘上的绣花飘带,又看看肚兜上的绣花,感到一种莫名的融洽,摸着彩色的幕帘,心中更觉亲切。

敲门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比上一次更急。楝儿拉开门闩,想给敲门人说,奶奶还睡觉,有事一会再来。正要拉开门,牛奶奶在里屋说话了:

“丫头,别开门,我知道是调皮捣蛋的马驹,他想敲,就让他敲吧,敲烦了就走了。”

牛奶奶猜对了,这敲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马标的孙子马驹。牛大壮死后,马标按照他的遗嘱,撤销了小民和桃子的娃娃亲,长大后的小民便娶了妻子庄氏,生了儿子马驹。原本牛奶奶是很喜欢马驹的,经常给他做穿的戴的,有好吃的还给他留着,马驹很喜欢牛奶奶,经常往她家跑,还时不时地在牛奶奶家吃饭。可由于楝儿的到来,绣花肚兜的出现,才使牛奶奶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从盖头,到一对绣花肚兜,再到女儿的走丢,以及丈夫的离世,一幕幕就像过电影一样,在她脑子里穿梭,她越想越害怕,为了悲剧不再重演,为了牛马两家的情义延续,牛奶奶下决心阻断马驹与楝儿的来往。

门外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敲门变成了打门,牛奶奶依旧不去理会,楝儿收拾好床铺,又拿起扫把扫地。忽然屋门被一下推开了,滋溜一下钻进一个泥鳅似的男孩,这孩子正是马驹,他头顶上留着掌心大小的寸发,椭圆脸,黑里透红的皮肤,两只黑弹珠一般的眼睛叽里咕噜地转着。他生性顽劣,爱看鸡逗架,爱看羊抵头,爱爬树摸鸟蛋,爱下河捉泥鳅;喜欢在田野里奔跑,喜欢在大堤喊嗓子,喜欢给男孩子打架,也喜欢给女孩恶作剧,唯一不喜欢的就是上学。因为逃学,小民没少收拾他,挨鞋底,罚跪,关禁闭,搬砖等等,都尝试过,没有任何效果;他娘庄氏也没少下功夫,甚至不让他吃饭,让他穿破烂衣服等等,都不奏效,也只好放手。对于马驹的到来,牛奶奶心里焦躁与不安,她警觉地盯着马驹:

“大门拴得紧紧的,你是咋过来的?”

“翻墙过来的。”马驹脱口而出。

“谁叫你翻的?”牛奶奶声音提高了一倍。

马驹一挺胸脯说道:“还有谁?我爷爷呗。”

“我不信,他会让你做这坏事。”牛奶奶否定了马驹。

马驹满脸委屈:“您不信,问我爷爷。”然后充门外大声喊道:“爷爷,您过来给我作证。”

此时的马标头发已经谢顶,脸上的皱纹像刀刻一样深,雪白的胡须飘在胸前,声音有些沙哑,脚腿有些迟缓,走起路来,像背着包袱一般沉重,一说话牙床漏风,胡子被吹得一动一动的。他上身穿一件打着补丁的黑夹袄,下身穿着一条破岔裤。听孙子马驹叫他,便牵着一条尺把高的小狗,踢踢踏踏地走了进来。 马标除了种庄稼之外,还与儿子一起,做点屠宰生意,养狗多半是为了防贼,他曾建议牛奶奶养条狗看家壮胆,可牛奶奶并不采纳,她说多一样东西多一样事,自己费用小,一两碗的饭,刷锅的泔水,给小鸡和和食,没有剩余,裹不住养狗。马标牵的这条狗,属于山东细犬系列,细腰长腿,样子像马,皮毛是豆青色,因此,马标给它起了个青马的名字。青马是马标特意为牛奶奶驯养的,白天在田野里找活食,夜里看家,基本上没啥费用。 关于马驹跳墙的事,马标给牛奶奶这样解释的:

“他婶子,这事还真不怪咱马驹。你平日里好早起,今儿日头都出多高了,你还大门紧闭,我觉着有些蹊跷,让马驹叫了三次门都不见动静,没办法了,我就托着马驹上了墙头。”

说到这里,他把手中的狗绳递给牛奶奶:“这是我专门给你驯养的,灵性着呢。先栓两天,混熟了再放开,让它两下里跑。”

牛奶奶知道这狗是马标花了心思的,便愉快地接受了,她亲切地抚摸着青马的头,青马就像见了主人一样,温顺地摆着尾巴。

牛奶奶看着满脸委屈的马驹,笑着问:“好马驹,牛奶奶错怪你了,怨恨牛奶奶不?”

马驹不依不饶:“要想不让我怨恨,除非让我在您家吃饭。”

这话要搁以前,牛奶奶绝不会拒绝,还会热情地问马驹爱吃啥,可今天不行,因为楝儿来了,她不能留马驹吃饭。一想到了楝儿,牛奶奶便觉着有些突兀,她认为,这事得给马标说明情况,于是她拿了个凳子,递给马标:

“老哥哥,坐一会,我给您说个事。”

马标接过板凳坐下,捋了一下胡须,忐忑地问道:“他婶子,你有啥事?”

牛奶奶满脸歉意地说:“老哥哥,昨儿庙会上,我收了个徒弟,论说这是添人加口的事,得预先给哥嫂商量商量,可事先没有这打算,这是临时起意。本来打算领着丫头去您家一趟的,您正好来了,我喊她出来见见您。”

马标笑着说:“是该收个徒弟。”

牛奶奶冲屋里喊了一声:“丫头,出来见见马爷爷。”

楝儿应声走了出来,给马标鞠了一个躬,怯生生地说道:“马爷爷好,我叫楝儿,今年七岁。”

这哪里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分明是一个小大人,她不卑不亢的表情,不紧不慢的语速,清晰条理的语言表达,使马标大为惊讶,他禁不住仔细地打量起楝儿来,那厚重的嘴唇,圆圆的下巴,饱满的脸型,不高不低的鼻梁,绝对是一副旺夫相。他又看了一眼孙子马驹,心想:这两个孩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要是马驹能娶个这样的媳妇,准会家庭兴旺。这样的想法一出,失败的娃娃亲又跳了出来,他痛苦地闭上眼,恶恨恨地骂了自己一句:

“真是老狗出不了新招。”

马标看着两小无猜的孩子,欲言又止,他忽然觉得自己多余,一转身,悻悻地走了。

楝儿的出现,马驹并不感到惊讶和意外,就像经常玩耍的朋友,没说任何过渡的话语,径直拉住楝儿的手,就要往外走:

“走,我领你摘青杏去。”

牛奶奶见状连忙制止:“马驹,赶快回你家吧,她是女孩,你是男孩,你俩玩不到一块,你没听说过吗?男孩和女孩在一起玩,会长白头发的,不等长大就变老了。”

马驹大嘴一咧,露出两颗刚刚长出来的大门牙:“嘿嘿,要是俺俩都长白头发,才好呢。”说罢,又拉住楝儿的手问:“楝儿,你怕长白头发不?”

楝儿见牛奶奶反对,不置可否地把手抽过来, 跑到厨房去了。马驹也跟着进了厨房。牛奶奶见状又下逐客令:

“马驹,快回你家吧。”

要是从前,马驹每听到这话,立马跑的无影无踪,可此时,牛奶奶的话失去了作用,马驹就像黏胶一样,想甩也甩不掉:

“牛奶奶,我刚才跳墙头,你错怪我了,我得在您家吃饭。”

马驹刚学说话时,称呼牛奶奶为奶奶,牛奶奶觉着不妥,在马驹过三岁生日时,让马驹改了称呼,像外人一样叫她牛奶奶。她一听马驹还没忘在她家吃饭的事情,心里有些焦躁,她没好气地说:

“吃啥吃,还没做饭呢。”

“饭还不好做,我拉风箱,楝儿管火,您掌锅,一会就好。”从不会做饭的马驹,把做饭说的头头是道。

这人小鬼大的马驹,就像一只长满刺的刺猬,使牛奶奶无处下嘴,说重了不行,说轻了不顶事,万般无奈的情况下,牛奶奶想了个缓兵之计,她对马驹说:

“马驹,想在这里吃饭,先回家说一声,你娘同意了再来。”

马驹信以为真,飞一样地向家跑去。他头脚刚走,牛奶奶便哐啷一声把大门闩上了。

闩门没起到作用,有了经验的马驹,像猴子一样翻墙而入。谁知脚刚落地,就被牛奶奶一下逮了个正着:

“你说,这回冤枉你没有?为啥不敲门?该不该罚?”

马驹脸一下红了,他压低声音哀求道:“牛奶奶,你是我好奶奶,亲奶奶,千万别罚我,让楝儿看见了多不好意思啊,我给您磕头了。”

牛奶奶又好气又好笑:“今儿就饶你一回,往后再有这情况,你永远不能进这个门。”

马驹给牛奶奶打躬作揖:“绝对没下一回了。”

牛奶奶铭记娃娃亲的教训,认为这两个孩子过多的接触终久会出问题的。管孩子就像给小树苗修枝打杈一样,必须趁早,不仅要阻止马驹,还要给楝儿立规矩。这一招她不得已输给了马驹,但她认为自己还有一张制约马驹的王牌,她郑重其事地对马驹说:

“俗话说得好,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姑娘下假神。你整天疯跑,调皮的没边没沿,我怕你把楝儿沾坏了。你只有去上学,我才允许你来俺家。”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牛奶奶这招点到了马驹的死穴。她认为,马驹要是能上学,除非太阳达西出。

听了牛奶奶的话,活蹦乱跳的马驹就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他沉闷了好久,才抬起头来,他望着牛奶奶的眼睛,沉重地说:

“牛奶奶,您说话算不算数?”

牛奶奶斜着眼瞧着闷闷不乐的马驹,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我说的话,板上钉钉。”

马驹伸出小手指:“牛奶奶,咱俩拉勾吧。”

牛奶奶见马驹一脸正经,她不由自主地勾住马驹的小手指,马驹便郑重其事喊道: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马驹拉完勾,对牛奶奶说了一句出乎意料的话:“牛奶奶,我走了,不在你家吃饭了。”说吧,一溜烟跑了。

马驹这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让牛奶奶百思不得其解。更使她始料未及的是:马驹竟然主动上学了!

第十章 春雨情丝

俗话说的好,少年不知愁滋味。尽管三官庙村土地贫瘠,白姓生活困苦,但这里的孩子们就像破屋檐下的麻雀一样,知足并快乐着。在每个季节里,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像掏鸟蛋、拍蜻蜓、抓知了、捉泥鳅,打雪仗、玩胶泥对他们都具有强烈的吸引力。树木、房顶、大堤、田野,河流到处都有他们活蹦乱跳的身影。他们玩够了,闹够了,还能随时随地找到一些可吃的东西,各种瓜果从败花吃到成熟,果瓜没有了,蔬菜也成了舌尖上的美味,黄瓜且不必说,生茄子、霜打的嫩冬瓜,嫩豌豆角等等,都能嚼出香甜的味道;尤其是生地瓜对当地孩子来说,吃的时间最长,从指头大小一直吃到春天,仍意犹未尽,地瓜炕上的芽母,也不放过,会趁大人不注意,偷偷地扒出来,削得白生生的,咔嚓咬上一大口,嘴巴一歪一歪地嚼着,那吃相实在馋人,生吃吃够了,还可以挖一个地窑,烤出焦黄的饹渣,在窑里焖一会,香甜软糯,比蒸煮的强多了。刚灌浆的麦穗,也是不错的选择,掐上三五穗,放到手心里,搓一搓,吹一吹,于是一把绿莹莹、水灵灵的麦粒就出来了,仰起脖子,倒入嘴里,细细咀嚼,味美极了;高粱地里,也能找到好吃的,像嫩乌米,不出穗的甜秸,都是不错的选择。黄豆落叶成熟以后,就可以点火炸黄豆了,一阵哔哔啵啵之后,地上便剩下灰烬与烧熟的黄豆,脱下褂子把灰烬扇去,只剩下一片焦黄的豆粒,孩子们便头挨头挤在一起,边捡边吃,脸上抹的给画眉一般……

除了这些,野草里也总能找到好吃的。那一节节白亮亮的茅根,嫩生生、湿漉漉的茅草嫩絮;绿中透红的兔酸草;外观像降落伞,果实如珍珠的酸溜溜蹦;还有那酸酸甜甜的黑豆豆;以及一串串香气扑鼻的小野瓜……

正是这些好玩的、好吃的,给马驹带来了无尽的乐趣。他虽然上学了,但他的心还在田野里,他每天的愿望,就是盼着尽快放学,盼着去牛奶奶家找楝儿,和她一起去享受大自然的馈赠。

上课铃声又一次响起,教书先生在讲台上一遍遍地念着:“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马驹不解其意,鹦鹉学舌般地背着书歌,他一边背一边晃动着身子,晃来晃去把自己给晃睡了,竟然还做起梦来,梦中的他与楝儿一起在花海里嬉戏、奔跑、追彩蝶,他捉住一只红的,放在楝儿的辫子上,他看着好看,便拍起了巴掌。先生把他叫起来:

“马驹,你来说说,孟母为啥要三迁?”

马驹迷迷糊糊听到先生叫他,便懵懂地站起来,脑子里还保留着梦中的画面,对先生的重复提问一无所知,但又不得不答,情急之中,他突然冒出一句:

“为了楝儿。”

教室里哄堂大笑,马驹被罚站了,但是他脸皮厚,不感到丢人,只要楝儿不知道,一切都无所谓。放学铃声一响,他便飞一样地冲出教室。

楝儿看到背书包的马驹时,便艳羡地说道:“你背着书包的样子真好看。”

马驹要的就是这效果,他一听到这话,便立刻昂首挺胸,像一个被首长检阅的士兵一样,既开心又激动。

牛奶奶并不看好马驹,认为他上学,只不过是浑水摸鱼,装装样子罢了,学不了啥东西。她见马驹背着书包又来找楝儿,便伸手拍拍马驹的书包,带着讽刺的口吻说:

“学生,放学了?学了点啥?教教俺楝儿呗。”

这句话正合了楝儿的心思,她也跟着说:“就是,马驹,你教教我呗。”

马驹就像被人当众扒光衣服一般,脸一下子红到耳朵根,他真想找一个老鼠窟窿钻进去,刚才还引以为豪的书包,突然变成了一个笑话,他把书包从肩膀上拉下来,藏在身后,红着脸,低着头,结结巴巴地说:

“我才……去……两天,啥……也……没学。”

牛奶奶故意戴上老花镜,前前后后端详着马驹:“啧啧啧,刚刚还像一个得胜回朝的将军,咋一下子成了泄气的皮球?”

楝儿抿嘴一笑,露出一对小酒窝:“没事,你学会了再教我吧。”

被楝儿解围的马驹,感到十分丢脸,他暗自发誓:学不好,坚决不来见楝儿。

想变坏很容易,想变好太艰难。由于马驹自由惯了,对上学不感兴趣,一旦安静下来很容易犯困。为了解决这个难题,他从地里摘了一兜薄荷叶,犯困的时候,他就从兜里掏出来,揉搓揉搓,贴在眼皮上,薄荷叶的气味,刺激着眼睛,他便不停地眨巴着眼皮,驱赶着睡意;为了达到更好的效果,别人坐着听课,他便站着。教书先生见马驹有了端正的学习态度,便开始鼓励他,表扬他。这样一来,马驹便有了学习兴趣,并很快产生了效果,先生教过的字,他不仅会认、会读,还会写。这种获得感,让他兴奋不已:终于能教楝儿了!

这个春天,阴阴晴晴不知有多少次,白姓盼雨的希望一次次升起,又一次次落空。尽管庙会上,举行了隆重的祈雨的仪式,可春雨就像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少女,迟迟不肯登场,村民们盼雨盼得脸黄。

这天早晨,潮气弥漫的天空中,传来几个由远及近的雷,虽不够响亮,但足以振奋人心。潮气越来越大,越来越浓重,渐渐地变成了蒙蒙细雨。若有若无的雨丝,似牛毛一样稠密,像蚕丝一样绵软,如音符一样优美。昏昏欲睡的柳树瞬间清醒,它舞动着纤细的枝条,跳起了欢快的舞蹈;无精打采的花蕾,咂吧着干裂的嘴唇,贪婪地品尝着上天捐赠的琼浆玉液;打蔫的麦苗,伸开双臂,迎接着生命之源;残存的鱼儿从浅浅的水汪中,探出头来,水面上泛起一层层笑波。人们仰着脸,张着嘴,感受着春雨的滋润,品尝着春雨的甘甜。这场春雨激活了大地上的万物,激活了白姓的希望,人与人之间瞬间变得融洽和睦了。

马驹受到春雨的感染,心情特别兴奋,他冒着蒙蒙细雨来到了大堤西坡的河边,这里开满了各色各样的小花,像蒲公英、紫云英荠菜紫花地丁二月兰野菊花田旋花以及好多叫不出名字的小花,鹅黄的、玉白的、宝石蓝的、玫瑰紫的、山楂红的、苹果绿的,星星点点开的到处都是。马驹向来不喜欢花花草草的,但他知道楝儿一定喜欢,因为这是小女孩的共性,他决定用鲜花做一个礼物,送给楝儿,做什么好呢?他摸摸自己头上的柳条帽,心里有了主意,他要给楝儿送一个柳叶做的花冠。他又编了一个柳叶圈,用各色小花精心妆点一番,左看看右看看,直到满意为止。他要给楝儿一个小小的惊喜。

此时在家的楝儿,正拿着剪刀学剪花样,当她看见戴着柳条帽,身上湿漉漉的马驹时,又惊又喜:

“你咋这么长时间不来啦?”

马驹背着手,轻声地问:“牛奶奶在家不?”

楝儿摇摇头:“奶奶串门去了。”

马驹立刻放松了,诡秘地说:“楝儿,我要送给你一个礼物。”

楝儿脸色绯红地问:“啥礼物?”

“你先闭上眼睛,我从一数到三,你再睁眼。”

马驹说着,便把花冠戴在楝儿的头上。他一边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一边夸赞:

“楝儿,你真好看。”

楝儿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笑嘻嘻地说:“马驹,这帽子真好看。”

戴着柳条帽的马驹也挤进来,他俏皮地说:“咱俩在一起更好看。”

牛奶奶从门外走了进来,她看见了马驹,看到他们头上戴的草帽,便知道这是马驹的手段。这事要是搁从前,牛奶奶一定会紧张到爆炸的程度,她不光要惩罚马驹,还会规矩楝儿。是这场春雨给她带来了好心情,心情好了,一切都自然了,再加上马驹好多天都没来了,牛奶奶还觉得自己有点对不住马驹,所以没太在意马驹和楝儿的事情。她认为,只不过是小孩过家家而已,不碍事。她坦然地对楝儿说:

“丫头,马驹今儿过礼拜,你也跟着玩一天吧。”

马驹却不愿意了:“不能玩,我准备好了,今天得教楝儿认字。”

牛奶奶听罢,觉着有些意外,好像不认识马驹一样,盯着他看了许久,然后才呐呐地说:“随你们的便吧。”

马驹拿着一节树枝,在地上先写了一个人字,然后对楝儿说:

“这个字念人,就像人走路时,先迈左腿再迈右腿一样,记住了吧?”

楝儿点点头:“记住了。”

马驹又在人上面加了一横,又说:“人肩膀上扛着一根扁担,就成了大人,这个字就叫大。”

然后又在大上面加了一小横说:“这个字叫天,就是人再大,也大不过天。”

马驹又把天字变成了夫字,然后又说:“要是人从小无法无天的话,不懂规矩,天也能戳个大窟窿,就变成了莽夫的夫。”

一个听的津津有味,一个讲的眉飞色舞。牛奶奶脑子里一片混乱,她感觉自己在处理两个孩子的问题上,有些心慈手软,偏离了预定的航线。她坐在圈椅里,抽着烟,调整着自己的策略……

天赐佳名网,国学周易八字百分美名网

本文内容由互联网用户自发贡献,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本站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不拥有所有权,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如发现本站有涉嫌抄袭侵权/违法违规的内容, 请发送邮件至 wg0318@163.com 举报,一经查实,本站将立刻删除。
如若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tcjm88.com/1459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