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作家介绍
远嫁许国的懿公(春秋时期卫国第十八任国君)之妹许穆夫人,写的3首诗歌《竹竿》《泉水》《载驰》均收入《诗经·鄘风》。她闻知卫国君死国亡,赋诗《载驰》奔走呼号,拯救卫国。其诗作在世界文学史上都享有极高的声誉。
许穆夫人是中国古代杰出的爱国女诗人、女才子,是卫国国君黔牟的亲侄女,懿公、戴公、文公之妹。出生于春秋时期卫国都城朝歌(今河南省淇县)。她的老奶是庄姜,世界上最早的女诗人,作品有《燕燕》等。周庄王七年(前690年)左右出生在朝歌的定昌宫(今淇县城内东街,古称东仓),长大后嫁给许国穆公,故称许穆夫人,卫国国都朝歌失陷那年,她正好30岁。
据《淇县志》记载,许穆夫人自幼酷爱学习,能歌善诗,少年时代曾到澳水(折胫河)、肥泉(泉头)和淇河(河口村)一带钓鱼游玩,饱览这里的山川美景,对家乡充满了无限的热爱。
夫人成年后,才貌出众,许国和齐国都来求婚。夫人把自己的婚事和祖国的安危紧密联系起来,曾表示许国遥远弱小,不能支援祖国,而齐国强盛且距卫国近,如与齐国结亲,一旦卫国被侵略,可得到齐国的援助,表示愿意嫁齐国。但卫国国君缺乏远见,将她许配给许穆公。
许穆夫人嫁到许国后,无时无刻都在怀念自己的祖国,她在《竹竿》一诗中写道:“竹竿,以钓其淇,其不尔思?”道出了思念故乡的心情。
当时,他的哥哥卫懿公嗜好养鹤,不理朝政,百姓怨声载道。不久,北狄侵卫,卫国处于危险的境地之中。许穆夫人在许国忧心忡忡,她在《泉水》一诗中写道:“毖彼泉水”,接着又用两端诗句回忆了出嫁时经过沫水、干城的情景。最后说:“我思肥泉”表达了对故土关切与怀念的真情。
正当许穆夫人忧心如焚、思念祖国之际,突然得到了国破君亡的消息,她悲痛欲绝,当即向许穆公提出来援助卫国的要求,但许国君臣尚自身难保,更怕得罪狄人,只派使者到卫国吊唁。
据说,当时她的姐夫宋桓公已经派兵救卫国。宋也是一个诸侯国,周公平定“三监之乱”后,把商的旧都及周围地区封给商纣王的长兄微子启。春秋时期,宋襄公企图称霸无成,以后国势渐弱。
这首《卫风·载驰》背后,有一个美丽的故事。许穆夫人是卫懿公的妹妹,深受卫国文化的熏陶,不仅文采飞扬、还能歌善舞,后来嫁给了许国的穆公。卫懿公是酷爱仙鹤,整天与鹤为伴,终日不理朝政。公元前659年,北狄部落入侵卫国,卫懿公准备派兵抵抗。但是卫国的士兵都说:"你不是拿仙鹤当宝贝么?那就让它们帮你去打仗吧!"卫懿公没办法,只好亲自带兵出征,结果战败而死。
许穆夫人得知卫国国破君亡,悲痛欲绝,毅然决定回去救国。她的丈夫许穆公不但不帮忙,反而百般阻挠。许穆夫人大怒,对那些尾追堵截的大夫们破口大骂,只得放行。她说服了齐国出兵救卫国,使齐桓公派兵前往漕邑帮助许穆夫人的另一个哥哥卫文公稳定了局势,保全了卫国,卫国才在后来实现了"文公中兴"。
《载驰》说的就是许穆夫人的这段故事。"既我不嘉,不能旋反"表达了她回救卫国的坚强意志,也表达了对齐国的感激之情。这首诗相传是许穆夫人亲笔所写,后被孔子收入在《诗经》中。
二、原文讲解赏析
guó fēng · yōng fēng · zài chí
国风·鄘风·载驰
zài chí zài qū , guī yàn wèi hóu 。
载驰载驱,归唁卫侯。
qū mǎ yōu yōu , yán zhì yú cáo ;
驱马悠悠,言至于漕;
dà fū bá shè , wǒ xīn zé yōu !
大夫跋涉,我心则忧!
jì bù wǒ jiā , bù néng xuán fǎn ;
既不我嘉,不能旋反;
shì ěr bù zāng , wǒ sī bù yuǎn 。
视尔不臧,我思不远。
jì bù wǒ jiā , bù néng xuán jì ;
既不我嘉,不能旋济;
shì ěr bù zāng , wǒ sī bú bì 。
视尔不臧,我思不閟。
zhì bǐ ē qiū , yán cǎi qí méng ;
陟彼阿丘,言采其蝱;
nǚ zǐ shàn huái , yì gè yǒu xíng 。
女子善怀,亦各有行。
xǔ rén yóu zhī , zhòng zhì qiě kuáng 。
许人尤之,众穉且狂。
wǒ xíng qí yě , péng péng qí mài ;
我行其野,芃芃其麦;
kòng yú dà bāng , shuí yīn shuí jí ?
控于大邦,谁因谁极?
dà fū jūn zǐ , wú wǒ yǒu yóu ;
大夫君子,无我有尤;
bǎi ěr suǒ sī , bù rú wǒ suǒ zhī 。
百尔所思,不如我所之。
注释
⑴鄘(yōng)风:鄘地流行的乐调。《诗经》十五国风之一,今存十篇。载:语助词。驰:孔疏:“走马谓之驰,策马谓之驱。”
⑵唁(yàn):向死者家属表示慰问,此处不仅是哀悼卫侯,还有凭吊宗国危亡之意。毛传:“吊失国曰唁。”卫侯:指作者之兄已死的卫戴公申。
⑶悠悠:形容道路悠远。
⑷漕(cáo):卫国邑名。毛传:“漕,卫东邑。”
⑸大夫:指许国赶来阻止许穆夫人去卫的许臣。跋涉:登山涉水。指许国大夫相追事。
⑹嘉:认为好,赞许。
⑺旋反:回归。反,同“返”。
⑻视:表示比较。臧:好,善。
⑼思:忧思。远:摆脱。
⑽济:止。一说渡水。
⑾閟(bì):同“闭”,闭塞不通。
⑿言:语助词。阿丘:有一边偏高的山丘。
⒀蝱(méng):贝母草。采蝱治病,喻设法救国。
⒁行:指道理、准则,一说道路。
⒂许人:许国的人们。尤:责怪。
⒃众:通“终”,既的意思。穉(zhì):同“稚”,训“骄”。
⒄芃(péng):草茂盛貌。
⒅控:往告,赴告。
⒆因:亲也,依靠。极:至,指来援者的到达。
⒇之:往,指行动。
译文
驾起轻车快驰骋,回去吊唁悼卫侯。挥鞭赶马路遥远,到达漕邑时未久。许国大夫跋涉来,阻我行程令我愁。
竟然不肯赞同我,哪能返身回许地。比起你们心不善,我怀宗国思难弃。竟然没有赞同我,无法渡河归故里。比起你们心不善,我恋宗国情不已。
登高来到那山冈,采摘贝母治忧郁。女子心柔善怀恋,各有道理有头绪。许国众人责难我,实在狂妄又稚愚。
我在田野缓缓行,垄上麦子密密遍。欲赴大国去陈诉,谁能依靠谁来援?许国大夫君子们,不要对我生尤怨。你们考虑上百次,不如我亲自跑一遍。
赏析
据清魏源《诗古微》考证,《诗经》中许穆夫人的作品有3篇,《邶风·泉水》《卫风·竹竿》,其中尤以《鄘风·载驰》思想性最强,它在强烈的矛盾冲突中表现了深厚的爱国主义思想。全诗分为四章,不像《周南·桃夭》《鄘风·相鼠》等篇每章句数、字数甚至连意思也基本相似,而是每多变化,思想感情也复杂得多。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作者的叙事抒情是从现实生活出发,从现实所引起的内心矛盾出发。故诗歌的形式随着内容的发展而发展,形成不同的语言和不同的节奏。
诗的第一章,交代本事。当诗人听到卫国灭亡、卫侯逝世的凶讯后。立即快马加鞭,奔赴漕邑,向兄长的家属表示慰问。可是目的地未到,她的丈夫许穆公便派遣大夫跋山涉水,兼程而至,劝她马上停止前进。处此境地,她内心极为忧伤。这一章先刻画了诗人策马奔驰、英姿飒爽的形象,继而在许国大夫的追踪中展开了剧烈的矛盾冲突。其情景就好似《萧何月下追韩信》中的场景。
现实的冲突引起内心的冲突,经过以上的铺叙,第二章便开始写诗人内心的矛盾。此时诗中出现两个主要人物:“尔”,许国大夫;“我”,许穆夫人。一边是许国大夫劝她回去,一边是许穆夫人坚持赴卫,可见矛盾之激烈。按诗意理解,应有两层意思:前四句为一层,是说:你既待我不友好,我就不能返回许国,比起你这般没良心来,我对宗国总是念念不忘的;后四句为第二层,是说:你既待我不友好,我就不能渡过黄河到卫国,比起你这般没良心来,我的感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诗人正是处于这种前不能赴卫、后不能返许的境地之中,左右为难,十分矛盾。然而她的爱与憎却表现得非常清楚:她爱的是娘家,是宗国;憎的是对她不予理解又不给支持的许国大夫及其幕后指挥者许穆公。
第三章矛盾没有前面那么激烈,诗的节奏渐渐放慢,感情也渐渐缓和。夫人被阻不能适卫,心头忧思重重,路上一会儿登上高山以舒解愁闷,一会儿又采摘草药贝母以治疗抑郁而成的心病。这里的贝母草意象,非常有经典意义,母字暗指家乡的河流母亲河,像母亲一样用乳汁喂养大,暗指祖国如母亲一样。所谓“女子善怀,亦各有行”,是说她身为女子,虽多愁善感,但亦有她的做人准则——这准则就是关心生她养她的宗国。而许国人对她毫不理解,给予阻挠与责怪,这只能说明他们的愚昧、幼稚和狂妄。这一段写得委婉深沉,曲折有致,仿佛让人窥见她有一颗美好而痛苦的心灵,简直催人泪下。
第四章写夫人归途所思。此时夫人行迈迟迟,一路上考虑如何拯救祖国。“我行其野,芃芃其麦”,说明时值暮春,麦苗青青,长势正旺。所谓“控于大邦”,指向齐国报告狄人灭卫的情况,请求他们出兵,但诗人又想不出用什么办法才能达到目的。此处既写了景,又写了情,情景双绘中似乎让人看到诗人缓辔(pèi)行进的形象。同第一章的策马奔驰相比,表现了不同的节奏和不同的情绪。而这个不同完全是从生活出发的,盖初来之时因始闻卫亡的消息,所以心急如焚,快马加鞭,不暇四顾;而被许大夫阻挠之后,报国之志难酬,心情沉重,故而行动迟缓,眼看田野中的麦浪好似诗人起伏不定的心潮。诗笔至此,真是令人赞叹。
最后四句,有的本子另作一章,不无道理,然依旧本,多与前四句并为一节,这样似更为合理。这四句当是承前而言,谓夫人归途中一边想向齐国求救,求救不成,又对劝阻她的许大夫心怀愤懑。
反映了许穆夫人是一个颇有主张的人,她的救国之志、爱国之心始终不渝。全诗至此戛然而止,但它却留下无穷的诗意让读者去咀嚼回味,真是语尽而意不尽,令人一唱而三叹。
三、主题情怀
通过对“车马快跑、策马扬鞭”赶回祖国行动的描写,表达了“救国之志、爱国之心始终不渝”的情怀。
四、艺术特色
1.情景交融
夫人归途所见所思。看到此起彼伏田野中的青青麦浪,好似诗人起伏不定的心潮。报国之志难酬的心情沉重,跃然笔端。达到了情景双绘的艺术效果。
2.催人泪下
夫人心头忧思重重,登高望远,采摘草药贝母以治疗抑郁而成的心病。她身为女子,虽多愁善感,但深爱祖国。写得委婉深沉,曲折有致。路上登上高山采摘草药贝母的情节,有象征意义。贝母草,这个意象,形象生动。暗含“祖国啊母亲”的意思,“祖国如宝贝”。赋予一种野草以文学生命,诗歌生命。贝母草可以治疗抑郁而成的心病。这里的贝母草意象,非常有经典意义,母字暗指家乡的河流母亲河,像母亲一样用乳汁喂养大,暗指祖国如母亲一样。为祖国疗伤,一个弱女子能拯救一个国家吗?
3.对比强烈
画面感强,如身临其境。刻画了诗人策马奔驰、英姿飒爽的形象,继而在许国大夫的追踪中展开了剧烈的矛盾冲突。
五、古今中外诗歌比较
1.固若金汤——英雄经典
窦跃生
此成语出于南阳市方城县金汤寨。(借用成语写爱国诗篇。创新是文学的生命。)
青石头的城墙捍卫着,寨子金属般牢固;
红血水的河池抵抗着,寨子金属般强固。(排比,有声有色之色。)
战争。两军对垒。
犹如相向仇视两双眼睛。
攻,如矛的锋锐,金汤寨的外围烽烟四起。
守,如盾的顽强,金汤寨的军心坚不可摧。(排比,传承。)
士卒的傲骨是青石头筑就的城墙么?
兵勇的豪气红血水沸腾的河池么?(有声有色之色。)
这是我们的祖宗、我们的父兄,以及我们,生于斯长于斯的故土呀!(不要“知柏地黄丸”,千万不能太直白。不直接说出来,不说得太白。文以曲为美。)
如同我们的娘亲不容欺凌,我们的家园不容侵犯。
就这么镇守着,就如此抵抗着……
日出、日落。日落,日出。
阻退进攻的敌军,严防死守。
生命与家园同在,寸土不让!
胜利的盾牌如同英雄奖章灿烂四射。(联想,打仗的武器,想到英雄奖章,金属,通感。)
每一个倒下的士卒,都以英灵飘荡起一杆英雄的旌旗。(躯体倒下了,灵魂站立着,这就是不倒的旗杆。)
于是,金汤寨便俨然青铜的雕塑——英气逼人,雄风震天!
而钢铁汉子的脊梁。
兵士之血汇入红色的历史长河。
而残存的青石头城墙固守的金汤寨,却写进厚厚的《成语词典》。
一则成语永恒着,笑看和平鸽子的飞旋。(和平,是全人类的愿望。消灭战争。在讲故事中讲道理、讲哲学、讲美学。)
古今中外诗歌比较2
《啊,船长!我的船长!》
(用船长隐喻美国历史上最杰出的总统林肯。林肯的伟大之处在于,反对战争,解放黑奴。林肯任总统期间,南北战争爆发。林肯坚决反对国家分裂,维护联邦完整,废除奴隶制,颁布《宅地法》《解放黑人奴隶宣言》,击败南方分裂势力。1865年4月遇刺身亡,是第一个遭遇刺杀的美国总统,也是首位共和党籍总统。2006年,林肯被《大西洋月刊》评为影响美国的100位人物第1名。)
惠特曼
啊,船长!我的船长!我们可怕的航程已经终了,(战争结束。特别有智慧。领袖是船长,战争是海浪,人民是航船。)
航船已历尽险风恶浪,我们追求的锦标已经赢到。
港口近在眼前,钟声我已听见。岸上的人群在狂欢,(港口和钟声意象很美。)
目迎着我们这安渡风浪的航船,这坚毅、勇敢的航船;
可是,心啊!心啊! 心啊!
呵, 殷红的血在滴淌,(有声有色之色。)
甲板上安卧着我的船长,
他已长眠,他已冰凉。(被刺杀。悲痛。)
啊,船长!我的船长!快起来听听这钟声吧,(有声有色之声音。反复的艺术。)
起来吧——旌旗为你飞扬——号角为你吹响,(有声有色之声音。)
为了你,这些绚丽的花束和彩带缤纷的花环——为了你呀, 这人山人海的岸,
攒动的人群里闪现着一张张渴望的面庞, 他们在把你呼唤;
这里,船长!亲爱的父亲!(慈父般的领袖。)
我的手臂正将你的头扶起!
甲板上的这一切啊, 莫不是幻梦一场,
你已长眠,你已冰凉。(反复的艺术。)
我的船长没有回答,他的双唇苍白无言,
我的父亲已感觉不到我的手臂,他已没有脉搏,没有意愿。
航船已安稳地靠港抛锚,航行已经完成, 已经终了,
胜利的航船啊, 从险程中归来, 它的目标已经达到;
狂欢吧, 呵海岸,轰鸣吧, 呵钟声!
可是我却迈动着悲痛的步履,
徘徊在甲板上,这里安卧着我的船长,
他已长眠,他已冰凉。(紧扣主题。政治抒情诗的楷模。成为千古绝唱!)
作业:简述许穆夫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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